生命的暗示(【散文】王燕婷丨生命的暗示)

生命的暗示

生命的暗示
文/王燕婷
  “生命”这个词最近在我脑海里反复纠缠,但是直到今天我仍无法去直接谈论它,只能叙述几个与它有关的片段,来说明它占据我脑海的理由。
  有时,我们会觉得生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,当它最充分地展示黑暗、龌龊、卑鄙、虚伪一面的时候;有时,我们会觉得生命是一种快乐的享受,当它展示出光明、纯洁、崇高、真诚一面的时候;有时,我们会觉得生命是一种渺小的存在,当物欲、情欲、贪欲在蝼蚁般的人群中横行肆虐的时候;有时,我们会觉得生命是一种伟大的结晶,当它在强暴、苦难、灾害中显示出牺牲的悲壮的时候……由此我们时而对生命产生绝对的崇拜,时而对生命充满蔑视。人降生到世上,彼此以名字相见,以名字背后藏匿着的身份、职位、财产等相交,尤其是我们身不由己的沉溺于俗务琐事,而生命——这个最客观的存在,偏偏成了看不见、摸不着的空气,生命的感觉日趋麻木,生命变成了一种生活的惯性。只有当你一旦面对死神之时,才会幡然醒悟:生命,多么宝贵,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的生命,我们怎能不敬之、惜之、爱之、珍之!

  小时候,我的顽劣倔强是出了名的,也因此经常“挂彩”,至今脸上,手上还有跌伤、碰伤、划伤的痕迹。记忆最深的是父亲在“文革”下放农村期间和村民抢修大队的488水泵,在他们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,我猛然开启了闸门,顷刻间一声巨大的轰鸣,水流汹涌而出,差点酿成大祸……也许因为无知者无畏的缘故,当时从未和生命这个重大严肃的话题联系起来;及至成年,父母相继病逝,在我心里刻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,一触及便鲜血淋淋,无论岁月多久都无法复原,我第一次体会到生命的无奈和太过残酷,只是一直没勇气正面谈论这个话题;前年第一次住院,躺在手术台上,冰冷的刀片在我身体上划过,我真真切切触摸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渺小,心里满是对人生的悲悯;前几天,全家五口人因误食有毒的野菜饺子发生了食物中毒,先后抢救了近5个小时才脱离生命危险,那悲惨的一幕幕,令人不堪回首。期间老公的生命体征几次出现异常,女儿第一次化验红细胞几乎为零,年迈的婆婆痛不欲生,二哥悔恨交加的哭喊撕心裂肺……身体的苦痛加上对亲人的担忧,我亲身体验了什么叫生不如死和痛不欲生。如果当时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出现异常,那么有幸存活的生命也会因此残缺不全,毫无意义可言。因为生命本身就是一个联合体,它承载着太多的爱和责任,一个人的生命已不仅仅只属于他自己。

  此时,坐在舒适的被窝里,轻敲键盘,耳畔还时不时响起救护车尖锐的呼啸声和亲人们的哭喊声。我不由想起曹禺剧本里的一句话:“想想你忍不住要哭,想想你忍不住又要笑啊。”回顾自己的生命历程,真是想想要哭,想想又要笑。这就是生命真实的存在,我们正视它,又永远摆脱不了它,于是便形成了生命的一种缠绕,而生命的真正意义正实现在这种缠绕之中。
  只是今后,无论面对生命中盛开的花朵,还是阴沉的淫雨,我们都没有理由轻视它。因为生命,这神秘而美丽、不可捉摸而异常珍贵的存在,对我们来说只有一次,珍爱自己和别人的生命,是世间最高的善,最大的爱。
  也许,这便是生命对我的暗示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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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王燕婷,女,富平县老庙镇人。中国楹联学会会员,07年加入富平县作家协会,08年加入富平县诗词楹联学会,担任学会副主席至今。中学一级语文教师,现任教于富平县庄里小学。业余爱好写作,勤耕不辍。散文、随笔、诗歌等作品达15万余字,数篇被各类网站加精推荐,30余篇作品见诸《铜川日报》《渭南日报》《华山文学》《富平诗联》等报刊杂志。《新庄里颂》《你是我心中的一首歌》分别获县诗歌类竞赛一、二等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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